[综神话]奥林匹斯精神病院_分卷阅读_228

  一直以来都不怎么重视在意这个名义上领袖的血族们相互看看,一个都不敢再开腔。
  这大概就是发现养了那么久的猪直接一口闷了一头老虎的感觉吧,血族们只觉得如今坐在首座上的安德烈显得深不可测。
  印象中安德烈从未有过生气的模样,而如今猛然发觉,安德烈并不是没有脾气,而是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。
  这个认知让血族们万分挫败。
  “没关系,有什么想法就说,如今我们损失惨重,正是应该齐心协力的时候。”安德烈向他们举了举杯,“畅所欲言。”
  过了半晌,才有一个血族压低了声音,道:“我的世族也已经很少出去捕猎了,豢养的血仆数量并不够。”
  “每次狩猎出去一个,就再也回不来了,如今到处都是神祇的眼线。”
  有人开了腔,紧随而来的便是更多的声音。
  安德烈听着,时不时的点点头。
  他所带领的世族并没有这些血族们所说的问题,一遭就见识过神祇力量有多么强大的安德烈,早就像仓鼠一样屯了足够的粮,养了足够的血仆,也发展了足够多的隐秘庄园。
  万一被捣毁了一个,还有另一个可以躲藏呢。
  安德烈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的,本身所有的事情就都应该以己身的存活为基本。
  安德烈听了许久,对如今的情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之后,开口问道:“所以你们的意思是?”
  “我们如今根本无法离开庄园了,一离开,过不了多久马上就会被发现。”血族们神色严峻,“我们总不能活活饿死在庄园里。”
  渴血的滋味有多痛苦,所有血族都清清楚楚,那是几乎要他们所有的理智都撕碎的干渴和饥饿。
  曾经有一个世族因为被追捕而匆忙躲避进入隐秘庄园,最终的结果是世族的领袖因为饥饿生生将自己的族人全都杀死了。
  血族们并不爱喝自己同族的鲜血,因为那是灰烬的味道,丝毫不比人类的温热鲜美。
  吞噬同族也是罪。
  最终这个发了疯的血族还是死在了制裁者的手里。
  安德烈此刻的认知跟在座的血族们是一样的,他们的确不可能活生生憋死在庄园里。
  但安德烈也不是那种会将自己的存粮贡献出来给种族的好人,之前这些血族们当他是傀儡的时候是个什么态度,他还记得清清楚楚。
  “他们在把我们往绝路上逼。”血族道。
  当然是要往绝路上逼,毕竟是触犯了神祇威严的,敢当面挑衅神祇的存在,在安德烈的认知里,似乎除了路西法一直蹦跶得很欢之外,没有什么其他人能够存活下来了。
  安德烈觉得不管往哪条道上走,都是进退两难。
  “怎么都是死,不如拼一把。”血族道,他们垂下眼,有些艰涩:“实在不行,就拜托安德烈你代表我们这群不争气的,去乞求始祖吧。”
  事实上从事态脱离安德烈控制的那一刻起,他就已经做好最糟糕的准备了。
  虽然知道始祖并不在意血族的伤亡,但这样大范围的损失,还是会让该隐侧目的。
  只要出动的不是那几个天使长,该隐想要庇佑血族还是非常简单的。
  安德烈难得没有对血族们作出的打算抱以反对的态度,而是一副放任自流的样子,点了点头。
  血族们却像是得到了什么肯定一般,深深的舒了口气,干脆利落的接连离开了安德烈的庄园。
  安德烈看着不多时便变得空荡荡的大厅,垂下眼,看着杯壁上残留的血渍,晃了晃,最终随手将杯子扔下,同样离开了大厅。
  占满了血红色的高脚杯落在铺着厚厚羊绒地毯的地面上,寂静无声。
  安德烈去找了该隐。
  该隐正站在一尊与人齐高的木雕前比划,手中拿着细小的刻刀,在木像面部的位置轻触着,犹豫从哪里开始下手。
  安德烈在这幢名为以诺的城堡里来去自如,只是每每到达了该隐所在的厅堂之后,浑身的轻慢从容就收敛起来,变得谨慎恭敬。
  该隐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厅堂,四处安放悬挂着的,全都是该隐亲手一笔一画描摹出来的少年,还有大小不一姿态各异的木雕,全都是那个少年的音容笑貌,没有一丝重复,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动作与姿态。
  安德烈查阅过许多卷宗,都未能找到这个如同阳光一般温暖明亮的少年,画像与记载,什么都没有。
  血族定定的看了满屋子的画像和木雕好一阵,却始终没有向厅堂内迈出一步。
  能够窥见这些东西,已经是该隐所能隐忍的极限了,他从来不允许安德烈踏入这个厅堂半步。
  有什么事情,在门口说就是了,他听得见。
  安德烈垂下眼,掩盖住晦暗的神色。
  他的始祖不该是这样的,不该有牵绊,应该是自由不羁的,连他一手创建的血族都不重视的始祖,为什么会为这样一个少年如此着迷呢。
  安德烈不懂,但他能够清楚的意识到他在嫉妒。
  嫉妒那个占据了始祖所有视线的少年。
  “安德烈。”该隐对于这个总是跑到他这里来发呆的后代,还是挺容忍的,怎么说都是个非常负责且有用的后辈,该隐觉得稍微原谅一下他的一些小错误完全是没问题的,只是这一次该隐有些不太高兴了。
  因为安德烈打扰到他雕刻这尊木雕了。
  只差脸了,他又能再拥有一个亚伯。
  被始祖呼唤名字,对于安德烈来说是个非常荣幸的事情,仔细数数来这里觐见始祖的次数,再算算始祖主动呼唤他的次数,这竟然仅仅是第六次。
  但也许正因为稀少,安德烈反倒觉得尤为开心。
  该隐问道:“又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  其实该隐也是非常想像耶和华那样明确表示,不是天塌了不要来找他,但作为路西法和血族的中间人,该隐这个想法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。
  所以他只能接受自家后代隔三差五的骚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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